◆運沇


◆歌單
主:BIGBANG-Let's not fall in love    
(來源:7DaysBBsub)

白雅言-早知如此就不該那樣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(來源:Sunyujypentertainmentlkimshan)

◆主歌推薦人:甯甯



─正文


無法給你未來,所以我選擇自私一回



鄭澤運注視著病床旁的香蕉牛奶,黃澄澄的顏色為慘白的空間帶來一點快樂的味道。

他吃力的撐起身子伸過手拿過香蕉牛奶,插上準備好的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著,接連而來是止不住的淚水。

「笨蛋,明明難喝得要死...」鄭澤運握著東西的手因哽咽的情緒連帶身子都在顫抖著,大把大把落下的淚水有種要浸濕身上棉被之姿。

淚水模糊了雙眼,彷彿在不清不楚的光影之間,浮現那人燦爛而溫暖的笑容,

依稀還能聽見想念的聲音喊著自己的名字,

那樣甜膩而溫暖的語調越加清晰...


鄭澤運趁今天天氣還不錯,加上自己身體狀況還OK,終於在主治醫生允許之下擁有短暫外出的時間,

其實說是外出也頂多是在醫院附近的公園隨便晃晃罷了,他真正想去的地方實在太多也太遠了,別說醫生不准連自己也不清楚能有那體力去應付嗎。

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之時,忽然在不遠處響起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,

抬頭望向聲音來源一名小男孩是沒坐好鞦韆進而從上面摔了下來,身旁就站著一名再大一點的男孩,著急的蹲下身裡裡外外看清眼前的孩子有沒有受傷。

盡管那人又是扮鬼臉又是緊抱似乎都無法安撫孩子驚嚇的情緒,

鄭澤運沒多想緩緩走向那一大一小的身影,將手伸進外套的左邊口袋拿出青蘋果口味的棒棒糖,遞給還在哭鬧的孩子。

「誒?那個...」那人錯愕的抬起頭看向鄭澤運,不禁讓他內心驚訝了一番,是多麼好看的人呀,帶著讓人想接近的暖暖氣質,就好像太陽帶給人們無盡的溫暖。

「若你不哭,哥哥的糖果就給你吃。」鄭澤運將視線轉至直愣住的孩子身上。

孩子就真停止哭泣但無助的目光不時在鄭澤運和那人兩邊來回。

「他可以吃糖果嗎?」鄭澤運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實在唐突,轉過去對上那人圓滾滾明亮的大眼問著。

「啊啊,可以呀。」那人慌張的解釋

孩子聽見一起的大人的應允,開開心心的伸出稚嫩的小手收下鄭澤運的棒棒糖,很快速地想拆開包裝卻被那人阻止。

「彬兒,你要跟這個哥哥說什麼?」那人帶點嚴肅的神情對孩子說著。

「謝謝哥哥!」孩子沒露出驚嚇的模樣,轉而挺直小身子有模有樣的對鄭澤運鞠躬,仰起的小小臉蛋笑得非常可愛,嘴角兩側還有小酒窩。

「不客氣。」鄭澤運露出親切的微笑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後,沒再多駐留就要轉身離開。

「那個...非常謝謝你。」那人拉住鄭澤運的衣角,彎起的嘴角和眼睛再次擄獲他的目光停留。

「不客氣。」鄭澤運還是簡單有距離的回應,畢竟他想和對方不會再次接觸的機會,不需要過多的交流。

「我叫車學沇,請問你叫什麼。」那人閃著期待的目光對著鄭澤運說出自己的名字。

「鄭澤運。」

在夕陽的照映下那位名叫車學沇的男生,全身散發更耀眼和煦的光芒,

讓鄭澤運有種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天使的感覺。

沒有猶豫沒有思考將自己的名字透露給車學沇知道。


是不是鄭澤運已經對那位叫做車學沇的男生一見鍾情了.....


就打從那一天開始,每個禮拜總會有個一兩天,看見那名叫做車學沇的男生帶著小孩在公園轉轉,所以鄭澤運更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,

比起之前有些牴觸醫生安排的療程,現在的他都乖乖接受並認真治療。

為了就得換取鮮少主治醫生批下外出的允許單

「澤運是住附近嗎?好像時常能看見你出現在公園呢。」車學沇抱緊懷中熟睡的彬兒,困惑的問著。

「嗯。」鄭澤運想著的確自己是住在附近,可所謂的附近並不是住家而是醫院。

「不過現在是暑假怎都待在首爾不出去玩呢?」車學沇偏頭問著。

「那你呢?」鄭澤運故意不回答車學沇,將問題丟回去給對方,


他能怎麼說?他是沒辦法離開這裡的。


「啊,沒跟澤運說過吧,我其實不是首爾人,我是從昌原來的。」車學沇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,一貫的溫暖笑容對鄭澤運說著。

「所以?暑假結束就會回去。」鄭澤運沒由來的心慌,距離暑假一詞好像離他有些距離了,所謂的結束還有多久呢?一週,兩週還是一個月。

「對呀,剛好阿姨他們得去國外忙一陣子,就請我照顧彬兒了,順道來首爾玩玩。」車學沇沒發現鄭澤運變得難看的臉色,低下頭撥撥彬兒的頭髮。

「那個是什麼?」鄭澤運不想繼續同樣的話題,很唐突的指著車學沇放在旁邊黃澄澄的飲料。

「啊,澤運是在問這個嗎?是香蕉牛奶。」車學沇像個孩子雀躍地說著。

「很喜歡?」鄭澤運不太喜歡香蕉的味道,更別論任何標榜香蕉口味的食品。

「很好喝喔,澤運要不要試試看。」車學沇友善地想把香蕉牛奶分享給鄭澤運。

「不了。」鄭澤運沒任何遲疑地拒絕。

「我保證很好喝,嘗試看看嘛。」車學沇極力的想推薦給鄭澤運。

「......」鄭澤運不發一語的搖搖頭回絕車學沇的好意。

「那澤運喜歡喝什麼呢?我們改天一起去喝吧...應該不是酒吧。」車學沇將牛奶收回自己的包包內,抬頭閃著光澤的眼睛期待的問著鄭澤運,愣了幾秒又補了一句。

「不是,我喜歡拿鐵。」鄭澤運被車學沇不經意散發萌樣弄得心臟忽然抽了一下,下意識地摸摸對方的柔順的頭髮寵溺的說著。

「呀!你當我是寵物呀。」車學沇憤憤不平的瞪大眼對著鄭澤運,有點大的反應驚醒懷中的孩子。

「哥哥,肚子餓了。」彬兒揉揉自己的尚未完全睜開的眼睛,含糊不清的說著。

「彬兒餓了呀,想吃什麼呢?」車學沇溫柔的摸著孩子的臉蛋。

「肉!很多很多肉!」彬兒這時比較回神,稚氣的聲音大喊。

「彬兒想吃肉,要不我們去吃燒烤,好嗎?」車學沇梳齊孩子睡得凌亂的頭髮。

「好!那澤運哥哥要一起去嗎?」彬兒轉過頭小手撐在鄭澤運的腿上,小臉全寫著渴望的意思。

「不行呢,哥哥得回家吃飯了」鄭澤運輕捏彬兒的臉頰,淺淺而溫柔的笑容。

「不可以打給澤運哥哥的麻麻,說是跟彬兒去吃飯也不行嗎?」彬兒露出失望的神情,不放棄的想再問問。

「沒辦法,等哪天哥哥的麻麻說可以,一定跟彬兒約吃飯,好嗎?」鄭澤運為難的向彬兒解釋,他今天出來的有些久了再不回去是不行的。

「好了,彬兒不可以這樣為難澤運哥哥。」車學沇看出鄭澤運的情緒,在彬兒無理取鬧之際先開口制止。

「那!約定好要一起吃肉肉,不守約者是小狗。」彬兒伸出短短一節的尾指要和鄭澤運拉勾約定。

「好,哥哥下次就跟彬兒吃很多很多肉。」鄭澤運打笑的伸出自己的手和孩子拉個勾後,便向他們揮手說再見。

「彬兒喜歡澤運哥哥嗎?」車學沇在鄭澤運走遠之後牽起彬兒的手,等待紅綠燈時問著。

「很喜歡!」彬兒沒任何遲疑開心的說著。

「嗯,那就好囉。」車學沇微微對身旁的孩子一笑。

「那哥哥呢?也像彬兒一樣喜歡澤運哥哥嗎?」彬兒突然對車學沇拋出問題。

「喜歡呀。」車學沇愣住片刻才回應,是喜歡呀,

很喜歡很喜歡呀......


鄭澤運隻身坐在每每到公園的一貫的長椅,滑開手機的畫面時間來到下午五點半,困惑的想平常五點已經會出現的一大一小的身影,怎到現在都還沒看見。

一名穿著寶藍色圓領針織上衣,外面套著立領的卡其大衣,下著是純黑的窄管九分褲,腳上穿著深咖啡軍靴,頭上頂著壓低的格紋爵士帽看不清那人的模樣。

可以篤定是個相當會打扮的男生,卻正朝著鄭澤運快步走了過來。

「澤運!」車學沇脫去頭上的帽子,紅著臉喊出聲。

「今天只有你一個人?」鄭澤運看得出車學沇今天刻意的精心打扮,緊張莫過於驚喜,為什麼對方一改平日鄰家男孩的打扮。

可以朝對方也對自己有相同意思嗎?還是要去跟別人約會呢?

對呀,是非常好的人就算有戀人也沒什麼好驚訝,


就輕微,很輕微的心痛感覺罷了。


「阿姨他們回來一陣子,所以就讓我自己出來玩。」車學沇低著頭說話,他很緊張鄭澤運會不會發現,
他的用心。

「嗯。」鄭澤運緊張地到能回就只有嗯,氣氛很罕見的沉默,

在少了彬兒的存在,

他想問車學沇為何打扮如此慎重?要約會嗎?跟誰呢?

他卻沒有開口的勇氣,在對方眼裡自己應該是普通朋友而已。

「對了,澤運之前不是說喜歡喝拿鐵,我有在附近找到不錯的咖啡廳要不一起去?」車學沇首先打破尷尬,

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嗎?鄭澤運僅把自己當成朋友吧,

無法忽視的失落感從他心裡漫開,得用更燦爛的笑容掩飾。

「嗯」鄭澤運回應車學沇還是同樣的字眼、不變的冷漠,加快的心跳和上升的溫度讓他無法再思考些什麼,就像個機器人做出制式化反應。

可以給自己一點點,就一點點的期待,眼前的人精心打扮是為他。

鄭澤運一句話也不說沉默地走在車學沇身後,
耀眼的存在而自己就像個影子只能躲在對方背後。

他抬起手想牽住對方隨步伐自然擺動的手掌,
五十公分,
三十公分,
十公分...

「到了!」車學沇在某間店前停下腳步,明朗的聲音傳入鄭澤運的耳中,

幸好對方並沒有轉身,那不然就會看見他停在半空中詭異的動作。

在兩人進入咖啡廳點完餐後,還是沒有張口聊些什麼,現在的狀態猶如早期的電視未有任何音效。

「好像都看見澤運一個人呢,沒有兄弟姊妹嗎?」車學沇在內心做個深呼吸,勉強拋出話題,打破沉悶的氣氛。

「他們都在工作。」鄭澤運輕描淡寫的說著,
對呀,要承擔自己長期而龐大的醫藥費,最小的姊姊也得在寒暑假拚死拚活的打工。

「原來呀...」車學沇注意到鄭澤運不小心彰顯的無助,好想知道,
好想把對方抱住...

「今天為什麼打扮?」鄭澤運還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,開口問了他就想狠狠賞自己一巴掌,就這麼喜歡自虐嗎?

「就想打扮...好看嗎?」車學沇慌張地捏緊衣角,


鄭澤運開口了,對方會怎麼想,會喜歡自己的改變嗎?


「很好看。」鄭澤運在腦內掙扎一會兒,擠出的話還是簡短到不行,

他該用什麼立場去問車學沇的感情世界了,他們的關係,是朋友而已。

「真的嘛!澤運能喜歡就太好了。」車學沇沒能藏好自己開心的表現,發覺鄭澤運驚訝的表情趕緊收回向對方前傾的身子「對不起,我太激動了。」

「如果我說喜歡的...是你呢?」鄭澤運壓抑不下自己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,

拉住車學沇纖細的手臂讓人靠自己更近。

「嗯!」車學沇被鄭澤運的主動嚇到做不出反應,而對方的俊顏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,最後的炙熱落在雙唇。


結果那天又吹風又淋雨,加上背著醫生偷喝絕對不行碰的咖啡,

鄭澤運身體狀況直線落下,因此足足被禁了一個禮拜多的行,別說是去醫院花園走走,連要下病床都很吃力。

被熟絡的醫生、護士見一次就念一次,幸好還有手機那不然沒能見到車學沇的日子,竟然比吃藥、打針的日子還難熬。

自覺得自己的狀況已恢復差不多,就開始計畫下次和對方約會行程,懷著愉悅的心情拿著準備的外出申請單,來到自己的主治醫生辦公室,正要敲門裡面傳來母親和父親的聲音。

「鄭爸爸、鄭媽媽,我想還是早點讓澤運知道比較好。」

知道,讓他知道什麼?

「可他還是十幾歲呀,要我們怎麼告訴他快...快離開世界了。」

離開世界,媽媽在說什麼?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呀

「老婆,我們瞞不了多久,倒不如讓澤運早點知道有心理準備。」

什麼心理準備,爸爸媽媽在說什麼他怎麼一點都聽不懂

「嗚嗚,為什麼讓我們家澤運遭受不公平的對待,他的人生才要開始,老天爺怎能那麼殘忍地奪走。」

鄭澤運才了解為什麼每個醫生、每位護士,甚至每個病患都對自己過多的關心,他們都比自己早知道他的生命走向不是希望而是死亡。

「澤運!」鄭爸爸扶著哭泣的鄭媽媽錯愕的看著杵在門外的鄭澤運。

「我,我是不是快死了?」鄭澤運捏緊手上的紙張,盯著眼前的父母用顫抖的聲音問著。


「澤運,上禮拜都在忙什麼呢?」車學沇早就出現在公園內,坐在欄杆上無聊的晃著兩條腿。

「我要走了。」鄭澤運說不出口離開的真正定義。

「走了?澤運要去哪裡呢?」車學沇跳下欄杆,歪著頭用茫然的表情看著鄭澤運。

「去國外。」鄭澤運想不在韓國內應該就算是國外吧。

「很遠的國家嗎?什麼時候會回來?」車學沇蹲坐在鄭澤運面前,抬頭張望的模樣很無辜,很讓他不捨。

「所以,就當作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。」鄭澤運不清楚自己用多大的毅力壓下想抱住對方的衝動。

「什麼?澤運你在說什麼?」車學沇錯愕的看著鄭澤運。

「我說,就當朋友就好。」鄭澤運還是沒能狠下心跟人劃清界線,無法說出永遠不見的話,儘管那是真實。

「朋友?澤運在跟我開玩笑嗎?這一點都不好笑喔。」車學沇愣住隨之笑開往鄭澤運身上靠去。

「就當朋友,行嗎?」鄭澤運快一步拉開和那人的距離。

「朋友?鄭澤運你是在耍我嗎?」車學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。

「我想比起戀人,朋友會更適合我們。」鄭澤運艱難地說出違心之論。


對不起,我騙了你


「那個吻又代表什麼?不是喜歡又是什麼?」車學沇脹紅臉指著鄭澤運問。

「年紀小所以還搞不清楚,經過一週我已經想清楚。」鄭澤運不改鎮定的態度應答。


對不起,那已經不是喜歡,是我愛你。


「混蛋!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初吻,你是我第一個...第一個。」車學沇的淚水止不住拼命落下。

「我們都還小,未來還有機會遇到更適合的人。」鄭澤運想伸手安慰對方,在做出舉動之時思緒先制止。


對不起,你也是我的初戀
可是你有長久的未來,而我是將走向盡頭的人


「若你堅持想要這樣,我想連朋友都不必當了。」車學沇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,打開身旁的冰拿鐵猛烈往鄭澤運頭上淋去。

帶著從來沒有過的雌牙裂嘴怒視著狼狽的鄭澤運,摔下空了的紙杯轉身離去。

對不起,

比起讓自己擁有最後的美好,更不想看見你在沒有我的未來以淚水度過,

就讓我當一次壞人,使你想永遠忘記的那個人。


車學沇無力地將頭倚靠在車窗上,外面的景致隨著前進的速度緩慢掃過他的眼前。

而廣播電台傳出一首首悅人的歌曲,卻一點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,直到經過某處

「阿姨,我可以拉下車窗透透氣嗎?」車學沇沒離開自己注視的目光,用著平靜的聲音問著。

「當然可以呀。」阿姨看了一眼車學沇視線方向感慨又繼續開口「真是歲月不饒人呀,還記得弘彬小時候老愛去公園玩,就是從你來的那個暑假開始,自從搬家後也有五六年沒來了。」

「是呀,太久沒來首爾似乎變冷了。」車學沇默默說完就又拉起車窗,像要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。

「會嗎?」阿姨困惑地看著明朗溫暖的天空。

在車輛漸漸駛過圍繞公園的人行道時,並未發現突兀的地方,

某棵樹下被慎重擺放著溫熱的拿鐵及簡單花束,在為著誰做低調的悼念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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